那你就让他滚(h)(1 / 2)
急促的凉风吹进来,影影绰绰的连枝灯也变得破碎。李却的脸上烧着重迭的阴影,近似鬼魅的形神,在她眼里,那是一个无比怪异的笑容。
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抵触情绪再次攀高,她恶狠狠地骂道:“太子殿下到底要干什么?啊?我得罪你了吗?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这样讨厌?”
“你说什么?”李却不可置信,仿佛一把刀子插在心上,掰着她的手臂逼问,“我从小到大都这样讨厌?”
“不然呢?”裴玉照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,“殿下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儿?”
丽正殿里烧着沉香,很暖和了,可李却觉得有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。他恍然大悟,原来这些年的冷漠不是他的错觉,自认是童年玩伴的表妹一直深深厌恶着他。
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却是实打实的难过。
明明弹着琵琶为他的箫声添彩的是她,明明关心他难不难过的是她,明明挡在所有人身前为阿娘说好话的还是她。
难道表妹都忘了吗?
既然表妹忘了,凭什么上苍要他记得!
那也是一个夜风如凉水的春夜,表妹为了死去的小麻雀暗自掉眼泪,他想着到太液池边抓一只新的送给她,意外撞见阿娘。准确的来说,是阿娘与陛下的十四叔。
他亲眼见到阿娘与那个男人拥吻在一起。
早春的天气,地上的积雪慢慢消失了,从未有人在意的角落,青石板里长出来的杂草比他还高。那样圆的月亮下,他的阿娘与旁人热烈地吻着,吻得那样亲切,纠缠在一起的吐息应当比血还滚烫。
那时李却身上的血却一寸一寸冷了下来。
他很快想到了阿娘的过往,想到先帝在位的时候,阿娘是如何从一个高门贵女变成掖庭罪奴,又是如何在陛下十四叔的庇护下,一夜之间洗脱了冤屈,重新成为长安最耀眼的名门闺秀。
一来二去,牵连起来,他竟懂得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可天下是天子的天下,千万双眼睛是天子的眼睛,这私情很快暴露了。
陛下说要废了他阿娘,他因为心知肚明,再无力说一个字。
他已是无望了,是九岁的裴玉照站出来,挡在他的跟前,挡在阿娘的跟前,挡在那许多人的跟前,引经据典,滔滔不绝地细数废后的坏处,说服了陛下。
后来陛下与阿娘又度过两年恩爱时光,他以为这事彻底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