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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怀愁似乎看透了一切,淡淡收回视线。
管家彬彬有礼:“秦大少,主桌位置已经满客,十分抱歉,只能稍微委屈您了。”
季钰看着他牌子,半晌没说话,恰巧大门拉开谢母来了,整个中厅的目光一齐望过去,只见谢母雍容华贵的身影穿过整场客厅,有说有笑地与身边的西青和罗伟等人落座主桌。
谢母那样祥和慈爱的笑,是从来没对季钰露过一次的,在对他的态度上,谢母向来很吝啬。
他不仅看到了这些,还看到刻着西青名字的牌子,被夹在了谢母与谢不臣中间,正好在灯光地下,闪着细碎晃眼的白光。
不一会,宾客相继落座,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也顿时坐满了人,而且……周行也在。
他从进门开始,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季钰看,仿佛是八辈子的仇人般,落座之后眼睛更是一眨不眨,瞪得老大,几乎爬满了血丝。
模样极为骇人。
何怀愁警惕地朝季钰身边挪了挪。
奇怪的是,当季钰硬着头皮朝他莞然一笑时,周行却立刻收回目光,低头喝水,装作若无其事。
“……”
周行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,苦于家里贫穷没钱看病,于是从小就落下了病根——一根筋。说难听点就是脑子不会转圈,简洁点就是脑回路清奇。
他的世界跟普通人的世界并不一样。
这次谢母寿宴,谢家是彰显财力与地位,别家则是广交朋友、打点关系,双方各有所图,但在周行这人眼里,呃……可能就是单纯别家阿姨过生日他来蹭饭。
他甚至不难想象当时谢家人只是客套说:“只是来吃便饭,阖家团圆,随意点,千万别拘束。”
所以周行今天正装也没穿,只套了身秋季常装。
但由于穿着太不合群,因此被许多人注意到,纷纷上前来打招呼和攀谈。
见没人挖苦周行,季钰稍微松了口气。
管家朝他弓腰:“秦大少,如果这边没什么事情的话,我就先离开了。”
“等一等——”
贺兰山垂下的手两指尖捏着牌子,薄唇紧紧抿着,把手里的牌子挨着季钰重重一拍,桌上的花瓶都跟着震了震。
他一只手撑着桌沿,眼底看不到什么笑意:“管家真是好安排啊,我在白玉为堂久了不常回泰安,竟然不知道你们是看人下菜碟的主。季钰是谢不臣正儿八经宣布过的伴侣,怎么说也算你半个主人。”
他下巴朝季钰的位子一抬:“你就这么对你主人?”
管家惊恐万状,连忙解释:“贺少爷,主桌位置紧缺,我们实在腾不出来,您多谅解。”
“嘶——听你这话是说我在为难你?嗯?”贺兰山挑眉。
“不敢。”
“好一个‘不敢’,主桌没位置却能放下我的名字,季钰却只能窝缩角落,主桌坐不下那连副桌也没位置吗?你们这些干活的一个二个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贺兰山一声怒喝,吓得管家根本不敢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