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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悬浮车里,我撑着下巴看着窗外,外边的风景不断的往后倒退,千篇一律的,我无聊的打哈哈。
我转过头,静静的欣赏着江岳的侧颜,黑色的短发,棱角分明的脸……渐渐地,我看得有些出神。
江岳似乎很忙,从下午开始就信息不断,连挂了好几个未接通讯。
我第一次见江岳处理工作的样子,双眉紧促,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,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冷冽。
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于炽热,他放下光脑看向我,那双眼睛仿佛刚刚的严肃是不存在的,满目的柔情:
“太无聊了?”
也不是,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,就这样看着他,有些色眯眯垂怜他的美色,像个猥琐的小/变/态。
明明扁扁的口袋,他伸手进去掏了陶,变戏法似的给我掏出了一把糖果,红的绿的橙的……被包装得特别可爱。
我忍不猪剥开一颗送进嘴里,甜甜的,酸酸的,很好吃。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糖,雌父也很喜欢。
在那些黑暗的岁月里,雌父面对雄父的暴/力/虐/待,吃糖是他唯一的慰藉。
雌父说过,生活太苦了,他总忍不住想吃糖,因为糖总能在人生中偿出一点甜味。
上辈子嫁给如莫后,我也是靠吃糖熬过那无望的时光……
我吃着吃着就哭了,这糖太甜了,甜到我心口发颤,记忆不忍回味,我选择靠在江岳的肩膀上掉眼泪。
如果我是海洋星的人鱼就好了,掉出来的眼泪,可以集成一小颗一小颗的珍珠。
我就能将它们收集起来,拿去卖,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。
不对……如果我是美人鱼,这会不仅在岸上还变了两条腿,熟悉的剧情味道!!!!
那岂不是我要变成海的女儿?!最后的结局是惨遭王子抛弃,变成泡沫,烟消云散。
那之前我收集的珍珠,卖出的钱,我岂不是一分都捞不到!?
本来有些缓过劲来,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再一次弄得失声痛哭,妈的太悲伤了,不管是想象还是现实我怎么还是这么个悲剧人物!?眼泪更加止不住了。
江岳白色的衬衫被我的眼泪弄湿了一个角角,我有些不好意思,却依旧继续厚着脸皮哭,任由眼泪不争气的滑落
江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给我擦了擦眼泪,又点了点我的额头:
“老掉金豆豆,小可爱就不怕变成小瞎子?”
我发现江岳特别喜欢点我额头,我也喜欢他点我额头,感觉软软的很暖,我的精神海里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:
“我眼睛那么坚强,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。”
江岳揉了揉我的脑袋,轻笑出声,他没想到我会犯傻这么厉害,他看着我的眼神,该不会就是在看小傻逼吧。
“小可爱不仅仅是眼睛坚强,整个人都很坚强。”
我发现江岳说话一套一套的,要不是我了解他,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诓骗雌虫的超级大海王。
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目的地,我们来的是江岳朋友家里,这个朋友住的地方还挺特别的。
一栋小别墅,周围种了一小片竹子,竹子长得老高了,总给人很清净的感觉,竹子这种东西在虫族不常见,能种起来更是难得。
江岳的朋友,长得很漂亮,白皙的皮肤,穿着一身白色水墨古地球旗袍,身段纤细,淡金色的双眼,柔美的银发,一双银色恨天高穿得贼六。
我不由的赞叹和欣赏,江岳的朋友很热情,他拉着我的双手,嘘寒问暖:
“我叫霜月,你就是陈楚云,江岳有没有好好照顾你,最近过得还好吗?”
我对于热情的霜月是没有任何抵挡能力的,除了江岳,对待外人我还是比较被动的:
“江岳他很温和,对我也很好。”
霜月表现得很震惊,像是一个认识多年无情的人突然变得有情一般,让人有些意想不到,他略微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江岳。
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两人的关系,霜月是个雄虫,显然他很不相信江岳突然间的变得温和,明明在我眼里江岳一直都很柔情。
霜月带我们来到客厅,客厅里几乎没什么东西,白墙,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,桌子上有冒着热气腾腾的茶。
值得让人欣喜的是,客厅里竟然还开着灯,暖色的灯,让人不由的心情愉悦。
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,没坐多久,江岳的光脑就响了,不断的催促他快接通讯,打了声招呼就去接通讯了。
我和霜月面对面坐着,江岳一离开,我感觉全身都不自在,有些别捏的看着霜月,本来兴奋的情绪一下子蔫蔫的,说不上的失落。
“你和江岳怎么认识的?”
霜月眼中带笑,他几乎是用最大的善意跟我说话。
我却有些提不起劲来,我脑袋像卡壳了一样,不想回答霜月的问题,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一离开江岳就变成了一个小闷葫芦,也不知道江岳怎么追到你这个小可爱的,还让你跟他一块住。”
霜月看出了我的窘迫,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,哪怕还是善意满满。
“江岳很好,他救过我很多次,我们没有在一起。”
我面对霜月的调侃,想跟他坚定的表示,江岳不是他看起来那样的不好。
可他是江岳认识多年的朋友,我又有什么身份去和他辩解。
霜月视线落到江岳离去的方向,对我的回答写满了震惊,里边表达的深层含义仿佛我是在开玩笑,是个被骗的小可怜,而江岳则是个渣男。
霜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江岳都住在一起还不是情侣,但他也很识趣的知道不能再持续这个话题,再继续就不礼貌了。
“别老皱着眉,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是每天嘻嘻哈哈的,而江岳那会也是个带刺的小可怜。
你们啊就天生一对似的,前两天我还听说你被欺负了。”
霜月转移话题真的很生硬,听到江岳过去的事情我还是感叹一下,我很高兴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。
霜月视线落到江岳离去的方向,对我的回答写满了震惊,里边表达的深层含义仿佛我是在开玩笑,是个被骗的小可怜,而江岳则是个渣男。
霜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江岳都住在一起还不是情侣,但他也很识趣的知道不能再持续这个话题,再继续就不礼貌了。
“别老皱着眉,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是每天嘻嘻哈哈的,而江岳那会也是个带刺的小可怜。
你们啊就天生一对似的,前两天我还听说你被欺负了。”
霜月转移话题真的很生硬,听到江岳过去的事情我还是感叹一下,我很高兴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。
“嗯,还好,江岳都去处理了”
很多问题我都不想回答,只能适当的敷衍,我们又聊了一会,大部分都是霜月问,我能答就答一下,不能答的随便扯,虽然很多都是牛头不搭马嘴的。
过了很久江岳才回来,本来被霜月弄得有些心情不舒适,一下子就有了回暖的迹象。
原来江岳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完美,回去的时候霜月还单独留江岳谈了一会话。
我站在院子里傻愣愣的盯着门口看,身旁竹子沙沙沙的随风飘动,在我眼里时间已经静止了,苍茫无力。
双眼变得朦胧,看不出任何色彩,仿佛天地之间都变成死物,我下意识的想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,不想出来。
直到……江岳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,鲜活明亮,他就是充满色彩的那个点,所到之处,都能让万物复苏。
他向我靠近,我向他扑来,我紧抱着他的腰肢,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,去感受属于江岳的独特温和。
离别时,我还是很高兴的朝霜月挥了挥手以示告别,我还是很感激的认识了你,我相信你和江岳一样不是那些恶劣的雄虫。
晚饭的时候,我一如既往的吃得少,只是这次江岳似乎不打算再继续惯着我,他拿了一杯热牛奶给我。
看着满满一杯的牛奶,我心里涌现出了一点委屈,明明我很撑了,什么都吃不下,为什么江岳还要我喝?
我红着眼眶看他,我是带着诉控的,真的喝不下来了,下一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衣袖,眼泪要掉不掉:
“能不能不喝,我真的很饱。”
“乖,喝了。”
江岳态度很坚决,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,就像他看待工作一样冰冷。
当他之前一直用温和宠溺的眼神看着我,突然转换了态度,这让我受不了。
我这两天开始慢慢的被江岳惯坏了,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,我就能打草惊蛇的惶恐。
我害怕他这样看着我,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死物,仿佛下一秒我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。
这只会不断的加大我的不安,让我恐惧和害怕,我需要的是有感情的江岳,而不是对我没感情的江岳。
“喝就喝,那么凶干什么?”
我小声嘟囔着,拿起牛奶就往嘴里灌,边灌边流眼泪,心里还不断的抱怨,江岳去了一趟朋友家就变了,变得不再对我那么好了。
尽管我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,我平时实在吃得太少了,江岳是为了让我多吃点。
哪怕这是好意,我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容易激动和极端化。
我喝完牛奶后,有些被噎到,本来就流着眼泪,现在弄得更加狼狈了,又咳又哭,有些要命。
江岳被我狼狈的模样整破防了,哪还有之前的严肃,手脚有些慌乱的给我拍着背,不忘给我递来手帕:
“别哭,先缓缓,是我太凶了,我应该跟你事先商量的,乖,缓缓,先缓缓。”
我点点头,眼泪还在情不自禁的流,刚刚被呛感觉已经好了很多,整个人也算舒缓过来。
我对他张开手求抱,江岳很配合的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,还在细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拍着我的背。
我窝在他怀里,带着几分抽泣,眼泪这会也止住了,刚刚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就消散殆尽:
“不要用哪种眼神看我好不好,我会害怕的,我会觉得连你也想放弃我。”
“对不起,不会了,我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江岳在给我道歉,明明错的是我!!是我太任性,太无理取闹了,对不起,江岳……
江岳让我住在他家里,暂时不用急着搬走,我同意了,我清楚自己远比想象中还要更依赖江岳一些。
最近我情绪波动也很大,估计是刚重生不久缺失安全感的原因,等过一段时间,我情绪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做决定。
上次酒吧的事情,星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,如同石沉大海,激不起一点浪花。
就连s级雄虫被打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,也被压得死死的,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引起巨大的狂风暴雨来。
雄保局真的封锁了消息,而江岳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弱小可欺,能把如莫这位高贵的s级雄虫压得死死的,我也不担心他在酒吧里打工会有什么事。
一连好几天没去学校,我也该回去上课了。
我站在门口换鞋,江岳今天白天不用出门上班,见我去上课,似乎有些不放心:
“中午和晚上记得回来吃饭,我在家里等你,遇到雄虫来找茬记得给我打通讯,不要白白受人欺负。”
我点点头,表示知道了,如莫是s级雄虫,在学校拥有众多的拥护者,哪怕是普通的雄虫,都会对他礼让三分。
更别说他在学校有多少感召力,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……
“我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,不用太过于担心。”
江岳见我不说话,以为我在担心如莫的事情,从兜里掏了一把糖给我,让我安心。
我出门的时候,对江岳十分不舍,相处了好几天,突然要回到学校上课,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见到江岳。
心里泛起一丝丝委屈,眼角微红,眼泪在打转,连学都不想上了,我忍不住走两步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江岳。
江岳站在门口,笑得那样温和,不管我回了几次头,他都冲我摆摆手,十分宽容的让我无理取闹。
妈的,这怎么越看越像慈母目送游子去上学的场景,妈呀,好舍不得江岳,我想一直待在江岳身边。
最后我还是扭扭捏捏的上了磁悬浮车,坐在车上我还一直盯着江岳看,直到车子发动,我看不到江岳的身影为止。
看不到江岳,我心情比想象中低落,撇眼看见白色的单肩包上挂着江岳上次送我的小扇子,粉粉的很可爱,这应该是我无意间挂在包上的。
我忍不住把小扇子抓在手里,视线落在上边,将小扇子又开又合,最后不知怎的盯得有些入神。
到学校的时候还是靠系统的语音提醒,我才知道要下车了。
我今天的课不多,上午有一节历史课,下午有两节专业课。
搬出宿舍后,以后我的留校时间会减少很多,这样也会相对减少跟一些人接触,相对我而言是好事。
历史课是两个不同专业的班混合在一起上。
来到教室,讲授还没来,还有十五分钟才上课,这会也没有多少同学。
我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,撑着下巴,对着窗外的树木发呆,清风吹过,树枝摇晃,郁郁葱葱。
没有江岳的陪伴,我的心情低落很多,但也没到那种不能好好上课学习的地步。
我打了几声哈哈,突然感觉全身有些发麻,不舒服,有什么东西紧紧盯着自己
我往门口一看,原来是米奇,他在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我。
米奇相比前几日,状态明显有些下滑,一向注重护肤保养的他,已经顶着一双黑眼圈,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活泼。
他没跟我打招呼,看了我一眼就扭头找位置坐下,我跟米奇不是同一个专业的,只是很不凑巧的被分到同一节历史课。
他不跟我打招呼,我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,我低头百无聊赖的翻着那本厚厚的政治书。
好不容易熬到上课,伊文教授竟然临时有事,学院找了另外一位我不知名的教授来教。
我很喜欢伊文老师的历史课,他能把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讲得十分有趣,我对此感触很深,很多问题的思考都在伊文老师那得到一个升华。
换了个教授是个大腹便便的雄虫,西装革履,一上课也不见讲课,反而像是来面试,不断在吹嘘自己的履历。
从小学到大学成绩都是第一,精通几国语言,考取了多少证书……这些所谓的优秀程度都烂熟套了,任何一个人都能信口张来。
不是在贬低那些一直努力变优秀的人,而是雄虫的自我介绍,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说的,这些学历在雄虫那几乎饱和了。
包括那个如莫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,不断给自己加持学霸光环,各种学历不断往上叠加。
谁知道这些光环背后,他是一个连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出来,每天只知道哈哈哈,哈哈哈哈,哈到最后只是个只会伤害别人的人。
当然这些雄虫绝对不包括江岳和他那些雄虫朋友,我知道江岳会开机甲,格斗能力拉满,就连机甲的编码都会改……
至于我为什么知道,到底还是得益于我们上辈子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。
江岳不在身边,有点难熬,就这样雄虫教授讲了一节课自己的履历,我想了一节课的江岳。
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,我被米奇叫住了:
“陈楚云等一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我停下脚步,疑惑的望着米奇,刚刚不和我打招呼,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?!
“你……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如莫阁下吗?毕竟……”
米奇他这是在说什么呀?之前都说得那么清楚了,为什么还要继续考虑如莫,去重复这些死循环……明明他的雌父……
“你想嫁就自己嫁,我祝你幸福。”
我能理解米奇的不死心,只是这样的不死心真的值得吗?
我在这也仅仅是大言不惭,很多东西都无法感同身受的,我只是比米奇幸运,遇见了一个江岳,如果没有江岳我的选择和米奇没什么区别。
虫族雄虫拥有精神力,雌虫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治愈能力,雌虫天生臣服于雄虫脚下。
雌虫的寿命和孕育下一代都需要依靠雄虫的精神力来修补和培养。
更何况现在雄少雌多,被不断压缩的雌虫生存空间,哪怕有雌虫意识到这样的社会过于极端,也会迫于压力,选择不择手段的臣服于雄虫脚下。
我的脚步有些沉重的离开教室,独留米奇一人在教室,面对空荡荡的走廊,我心里升起了恐惧和迷茫。
还不及我多思,我的光脑就传来震动的声音,我还以为是江岳找我回家吃饭,打开一看发现不是,心情跌入谷底。
我有些不乐意的接通光脑,里边传来了雄虫气急败坏的吼叫声:
“谁允许你私自跟如莫阁下退婚的?你有病是不是,好好的一个s级雄虫放着不嫁你干嘛呀?翻天了是吧!?”
这是我叔父,雄父雌父离婚后,我就自动被系统归类为叔父的雌虫。
上辈子我就没见过他几次面,这辈子也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。
我却没想到有一天,这位叔父会操心起我的婚姻:
“他打我,差点就毁了我清白,这婚我不能结。”
“他打你怎么了?现在有那个雌虫不挨打的!?你能嫁给他,挨他的打,就是你的荣幸,有多少雌虫巴不得嫁给他,你倒好……”
叔父的话,就像一个针扎在我的心里,雌虫怎么了?嫁人就应该接受挨打吗?
我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腿,这双腿是用来走,用来跑,用来坐……
而不是跪在雄虫的脚下,跪着请着雄虫来打自己:
“叔父您是不是搞错了,如果挨打是荣幸,您为什么不跪着求别人打您?
好了,不要说自己是尊贵的雄虫,我对您冒犯这些话,我退不退婚不关您的事。”
我一口气说完,不给叔父反驳的机会,我直接挂了他的光脑,将他拉入黑名单。
唉,我摸了摸眼睛,这是难受又要哭了?的确,这一早上的情绪都不太美妙,我想江岳了。
坐在悬浮车上,看着离学校越来越远,距离家越来越近,我心里有了几分急切。
我从来没像这一次那样急切的想回家,一想到江岳就在家里等我,我就忍不住有些略微的兴奋。
一到家门,悬浮车停稳后,我飞快下车,像是极有爆发力的百米冲刺的跑进家门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讨债的。
我有特异功能,能自行导航精准定位到江岳到底在什么地方,也很准确的扑到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的淡香,我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。
“跑步速度还挺快的,让我看看你今天在学校哭没哭。”
说着,江岳就捧起我的脸,江岳的手修长,上边还有些茧子,看着骨骼分明,触感也很好。
他对我的脸左瞧瞧右瞧瞧,本来我就没打算瞒着江岳我哭了的事实,眼眶红红的,我觉得江岳会更心疼我。
“今天上学还真的哭了,谁欺负你了?”
果然,江岳看着更心疼我了,双手忍不住揉了揉我的眼角。
江岳都这么问了,我哪能再委屈自己憋着?!
我喜欢在这个人宽厚的怀抱里,展现自己的脆弱,我又开始不停的掉眼泪:
“我叔父要我嫁给如莫,说挨他的打,是我的荣幸。”
谁说长大了最好不要告状,我这告状告得理直气壮,一点也不含糊。
江岳是过于执着每顿饭后给我来这么一杯牛奶,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为了我们两个关系的和平发展,我愿意牺牲一下我的胃,我认命喝了。
下午要去学校的时候,我竟然难得的犯困,我起床都感觉有一些艰难,就想躺在床上睡觉。
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,有些恹恹的,看到江岳在楼下,我松软得没骨头似的趴下江岳身上,眼睛都睁不开:
“江岳,岳哥哥,我好困,好奇怪。”
“太困的话,就先请假别去上课,打疲劳战很影响上课效率。”
江岳把我搂在怀里,竟然温和的劝说我请假,我还以为江岳会劝我好好去上课。
结果倒好,我觉得是江岳给我一个好学生表现的几乎,缺了那么久的专业课还是要补上的,不然结课有点难。
“不行,专业课不能落下。我要去上课。”
我在江岳怀里气息奄奄的说道,说出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该死,妈的,好好的假不请,非得要好好上课。
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讨厌上一秒的自己,真讨厌有这种内卷的想法,最后我还是被江岳送去学校的。
到了校门口,我还是犯困得厉害,站都站不稳,走路摇摇晃晃的,江岳看到我这个样子十分担心,生怕我下一秒就直接睡倒在地上。
看样子这课是真的上不了,不得不请假。回去后,江岳把我送回房间,我抱着被子倒头就睡……
这个地方很暗,暗到我有些看不清,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沙,整人意识不太清晰。
我试着动了动四肢,很疼,像是被割裂了一样,只抽冷气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我躺着的地方冰冷又硬,跟个铁板似的,我强忍着痛楚,摸了摸周围。
发现都是一些冰冷的器材,我惶恐的起身,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!?我记得我好像不是……
记忆有些断片,总有什么像是回忆不起来,现如今我是万般不愿再躺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地方。
还没等我真正的摸清楚情况,扑通的两下,“碰”,我摔了个四脚朝天,本来就十分疼痛难忍的身体,再次受到二次伤害,仿佛散架了一样。
我的喉咙难受得厉害,连疼呼都发不出来,我像是有什么执念,连爬带滚的往前挪。
这里太黑了,我眼睛看不见,前不久刚被雄主戳伤一只,另一只也因为雄主常年的药水折磨,导致夜视功能极差。
我摸索着从一个柜子底下,掏出一颗糖,这些糖还是我和雄主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,一直被我藏到现在。
都过期了,舍不得扔,平时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,没有任何的私人财产,光脑也被没收,更别谈给这些糖换新。
过期的糖,味道真的不好,跟个塑料似的,但它起码甜……
这糖越来越少,我在这里煎熬的日子,什么时候才能结束?
还未待我细细品味这种甜味,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,又该迎接下一场折磨……
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我的身上,我就如同捶死之人,望着暮年的黄昏。
我又梦到上辈子的事情,枕头是湿的,我不仅在梦里哭,现实的世界也哭了……
我下意识的想去寻找江岳,缓慢的起身,坐在床沿边,发现那双白白的脚丫,一点伤痕都没有。
我盯着它们出神了,晃了晃双脚,还是完整的无缺的,没有记忆力的疼痛。
我眨了眨有些不舒服的双眼……
矮矮小小的虫崽正坐在我的脚背上荡秋千,一晃一晃的,虫崽笑得很开心。
双手抱着我小腿,肉乎乎的小总忍不住蹭蹭我的腿,奶里奶气冲着我撒娇:
“雌父,雌父再晃两下,雌父好好玩。”
“好。”
我合着脚丫荡得更快了,虫崽笑得很开心,满屋子都充斥着我们的笑声……
“楚云你在做什么?”
我听到江岳的声音,我闻声望去,江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来了,身上穿着一身休闲服,看着就老帅了。
我的脸不习惯笑,我总忍不住对江岳对虫崽笑,哪怕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,但还是忍不住笑得很开心:
“哥,我在跟虫崽玩。”
江岳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,皱着眉,像是对什么发愁似的,说不上的怪异,明明还是那么温和,却让我十分的不舒服。
心里无数的猜测,让我充满无限的悲凉,不管那种猜测我都更偏向于江岳接受不了虫崽,决定厌弃我?!
这个孩子是我和如莫生的,江岳讨厌也正常……
我绝望得浑身发冷,江岳是我唯一的光,而虫崽是我的心头肉……
我难受得把虫崽放在一旁,让他在这乖乖的等我,我要跟江岳商量清楚,如果他接受不了虫崽,我只能带着虫崽离开。
我抱着他的手臂,双眼通红,眼泪不停的掉,像是打开水库的开关,泄洪而下:
“哥,你难道想抛妻弃子吗?你难道就因为虫崽没有你一半的血脉就抛弃吗?
但是,最起码他有我一半血脉啊哥,哥!!!呜,啊啊啊啊……”
我带着哭腔越说越大声,夹子音都快绷不住,哇的一声,又t的哭了出来,太难受了,真的太难受了。
江岳怎么可以因为虫崽没有他的血脉,就不接受他呢?虫崽还是我的孩子啊。
江岳看着我的神色更加复杂,那温和的形象就快要蹦不住了,也不知道从那拿来的镇定剂,直接给我来了一针。
我脖子一刺痛,倒吸一口凉气,大脑铺天盖地的传来困意,我像是突然冷静下来。
满脸疑惑的看着江岳,江岳把针管收起,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到了床上,盖上被子。
我大脑还有些意识,眼睛紧紧的闭上了,但是耳朵还能听到一些声音,江岳在拨打通讯。
“我觉得他的病更严重了,现在不仅仅是情绪起伏大和出现幻觉那么简单,他记忆也出现了错乱,我怕他会想不开……”
……
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,天上的皎皎明月,看着就让人觉得柔和,房间的灯竟然开着,亮亮的让人安心。
我没想到我这一睡,能睡这么久,从下午回家睡到现在,可能睡太久了,脑袋有点疼,我揉了揉太阳穴,想去找江岳。
我一路过饭厅,我就发现江岳在厨房里做饭!!!
虫族里的雄虫都不会做饭的,在家里有的是雌虫和机器管家给他们煮饭,雄虫做饭就是一大罪过……
“哎哎哎,哥,哥你怎么进厨房啊,你想吃什么我来做,我来做。”
虽然我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江岳没让我做过饭,但我不想看到江岳去做这种苦差事,万一被油溅到怎么办?!那老疼了!!
我刚冲厨房,就看到江岳在拿那个古老的砂锅小火慢炖熬汤,另一旁放着切好的菜,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菜的刀功一绝。
江岳没有回答我的话,而从兜里掏了陶,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,就要询问,手里就被塞了几颗糖。
接着就听见江岳哄小孩似的对我说:
“拿着糖到外边自个玩会去。”
我有些不情愿的捏了捏手里的糖,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多余的,我没想到江岳已经优秀到可以做饭养活自己的地步了。
“那你再给我几颗,三颗不够。”
我伸出手,再次接过江岳的糖,在面对雄虫会做饭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,我在不断的自我催眠,不断的安慰暗示自己。
江岳是一个优秀的雄虫了,他能自己做饭,他能独自工作,他还能照顾我!!!
我脑袋突然炸开了话,啊对,这段时间都是江岳照顾我,江岳还是能轻而易举抱起一个我的雄虫!!!
所以在自己和江岳这里,我感觉我自己才是那个废物……
我们两个这几天的相处模式已经够让整个虫族震惊了,我还有什么可以质疑江岳的呢?
该被至于质疑的是我啊,被快被一个雄虫养废的雌虫,听听,就让人凡尔赛到落泪。
看着手里的几颗糖,我决定接受这个事实,心安理得的来到客厅,独自一个人吃着糖。
糖还没吃几颗,江岳就做好晚饭了,他从厨房把菜端出来香香的,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。
我跑进厨房主动拿碗筷,江岳做的菜不多,两荤一素,比管家做的要简单多了。
管家做饭都是按照传统有雄虫家庭的样式做饭,菜做得多,好吃是好吃,最后大家都吃不完,过于铺张浪费。
江岳这样就很好,简单,闻着都觉得香,卖相也特别好,就算还没吃到,我都觉得江岳做的饭是最好吃的。
江岳给我盛了一碗汤,我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,我瞬间眼角瞪大了,心里升起了好几个感叹号!!!
啊,真的好喝,汤味醇厚,适口益饮,原谅我的语言匮乏,不知道该如何夸奖江岳的汤好喝,这绝对比虫皇的御用厨师做得好:
“哥,太好喝了,我想喝一辈子。”
“你喜欢就多喝点。”
江岳愉悦的笑了,他似乎很喜欢我夸他做的汤。
我的食欲就因为一口汤给激起,喝了一碗汤后,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,当细腻的咕噜肉入嘴,我的味蕾就是一种享受。
这顿饭下来我吃得很开心,喝了一碗汤,也吃了大半碗饭,跟平时相比多吃了一点。
虽然跟雌虫正常的三碗饭两碗汤的食量比起来还差得远,但我能多吃一点是好事。
晚饭过后,江岳照常拿了一杯牛奶让我喝下,我撇了撇嘴,我很饱不想喝,但我不想让江岳担心,只能硬撑着把牛奶喝下。
喝下牛奶后,我整个人黏在江岳身上,搂着他的脖子,往他怀里蹭了蹭:
“哥。”
“嗯?”
江岳放下手中的文件,疑惑的看了我一眼。
我很喜欢江岳的这双眼睛,琥珀色,看着神秘又迷人,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:
“就想叫叫你,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江岳捏了捏我的脸,轻轻的,但我敢肯定手感一定不好,最近我吃得少,肯定瘦了很多。
“嘿嘿嘿,因为,因为你就是我哥,所以我才叫你哥。”
我有些答非所问了,都是些废话文学,毕竟牵扯到上辈子的事情,我不想让江岳为我太过于担忧。
“哥,哥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宝宝?”
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敢让江岳一个雄虫这么叫我,好吧,这些都是江岳给我的勇气,是被他惯出来的。
江岳低头,我们两个的脸颊在相贴,他的脸比想象中要软一些。
就在我要沉溺于这种皮肤想贴的触感时,耳边传来了让我羞怯得面红耳赤的话语。
“宝宝。”
这一声宝宝瞬间让我脑海里炸开了锅,明明上辈子江岳叫了我这么久,再次听到的时候,总忍不住面红耳赤,泪流满面。
我把自己的脸埋在江岳的脖颈间,果然年纪大了总忍不住掉眼泪,眼泪不停的掉,连声音都变沙哑了:
“哥,我们……”
“宝宝,这应该我来说,我们在一起吧,宝宝。”
江岳他很懂我,知道我要说些什么,哪怕这辈子仅仅只是相处了几天,我们都很了解彼此,都知道彼此想些什么,因为我们都是彼此的模样,我们是同一个人。
我在江岳的怀里用力的点点头,眼泪飙得更猛了,上辈子最后的时光里让我们相遇。
在荒星求生短短的那几天我们在一起了,哪怕相爱的那个人是平行时空的自己。
我内心始终有一道枷锁,婚内出轨的背德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虫族的雌虫是不允许背叛自己的雄虫的,哪怕雄虫再恶劣,雌虫始终是雄虫的私有财产。
雌虫连离婚都不允许提,更何况婚内出轨,会被挂在耻辱柱上反复鞭打,甚至连死都不允许好好死。
这一次让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,光明正大的在一起。
虽然之前说不想打扰江岳想法真的打脸,但我承认我自己是个恋爱脑。
妈呀,老天你就原谅我重来一次人生还活成这种熊样吧,江岳他的香,太想香了,我忍不住恋爱脑了。
不是我没有事业心,听听,那一声宝宝听得让我恨不得掏心掏肺。
“宝宝,别哭了,乖。”
江岳伸手给我抹眼泪,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,小心翼翼的。
我有些哽咽的点头……
昨晚上江岳没去酒吧上班,今天白天他就要去工作了,他先送我去学校,再去工作。
今天早上是专业课,缺了好几天课,哪怕有上辈子的记忆,我还是有那么亿点点慌的。
我到的时候老师还没来,我摆好画架,询问同学上节课布置的作业,打水,弄颜料,拿起画笔就上手画了。
上节课的作业主题是晨光,引申夜晚和白天的交汇处。
我想到了江岳,那个带我冲破黑暗,走向黎明的人,我内心其实是没多少光亮的,而他为我做的,却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光亮。
我想象着他的模样,去画我内心深处最直观的感受,一笔一划皆是我对他至高的罗曼蒂克。
兴许是经过多年的沉淀,哪怕很长时间都没有拿起画笔,生疏又熟悉的感觉,很微妙,每一笔都在回忆,每一笔都值得去描绘。
当真正觉得差不多的时候,一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,我有了恍然,还未感叹时间过得真快,我就听见导师的赞叹:
“楚云,你这画很有灵气,远看迷茫无助,近看却到处是光,情绪宣发和人生的含义都表达很到位……”
借着导师的话语,我再次看向我的画,纵横交错的暗色调,的确,有很多不好的极端表现,我还以为江岳在我笔下的背影是光明与正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