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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司司没有想象中的高兴,眼睫垂下来,阴影盖住下眼睑的一片乌青。也是好久没睡过好觉了。
她敲了敲门,林南朝没有回应他,她就自己走进来。
[你还好吗?]范司司对他比手语。
林南朝点头,又摇头。
他对这里所有人都有怨气,但他没办法对一个说不出话的姑娘撒气,仔细想想,谁都没错。
“我好累。”许久,林南朝说。
房间静得让人心慌,窗外的天乌压压一片,好似世界末日。
他们说人在即将逝去的时候,眼前的景象会如走马观花,把从前那些深刻的令人难忘的都再想一遍。
林南朝觉得自己也快死了,否则回忆怎会如海啸般席卷而来。
喻灵告诉他人要有良心,要成长为一个很好的人,世界不会亏待你。小时候被林海举过头顶的林南朝现在躬着身子,在傅荣面前受牵制受折磨。
吴和说,我很喜欢你。
吴和说,对,这些都是我做的,我讨厌你。
初见夏遥时阳光衬出他的身形,他跑到树下将画配上阳光的影子,他和自己在同一间房睡觉,第一次和自己彻夜谈心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关系,躲闪的眼神,不敢靠近的暧昧。生日礼物的酒后告白,因为夏崇风说自己很爱他喜极而泣,一个乱套的吻。
烟花下的承诺,和他奔跑在马路上感受的风,在某个节点忽然被击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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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里人满为患,不少记者堵在门口。张浩昊被一个记者认出来,扯了下他的胳膊,长袖被撩起,露出一截淤青。
记者一愣,很快收回手,在抬眼时张浩昊已经走远。
傅荣在独立病房,喝着热茶,拿着一张报纸。
张浩昊走进来,关上门。
“南朝怎么样了?”傅荣开口就问。
“好转了,也答应了我说的。”张浩昊知道傅荣更在意后者,“他会和夏遥断干净的。”
“老师举报夏遥这件事,这场比赛真的是不公开的吗。”
“当然,”傅荣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
在担心你低估了夏遥在林南朝心里的位置,一旦夏遥名声毁了,他真的会和你闹翻脸,两败俱伤也罢,一损俱损也罢。
怕傅荣不爱听这个话,最终还是没说出口,张浩昊回:“没。”
“你放心好了,我对夏遥也是有点感情的,不至于。”傅荣笑笑,“他是得经历点一些事情,不然还活在童话世界里呢。”
“白卉羽拜托我,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放弃画画,亲妈都对自己儿子这么狠,我这算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