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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刚过世那会,林南朝并不这么想,从他自暴自弃,抽烟喝酒熬坏身体就能看出来,他不在意健康——你看,我都这么折腾自己了,活得还是好好的,全看命。
活着让他痛苦。
张浩昊出事前,也和他讲过这种话。
“林先生又来了啊?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。”前台的护士小姐告诉他。
“好的。”林南朝与她一笑,“买了点水果,你们两个姑娘分着吃吧,感谢你们的照顾。”
“哪里,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医道走廊人来人往,挂号问诊取单子,一套流程下来又是一大笔支出。林南朝之前特别抗拒来医院,总觉得医院的地板有某种磁力,走起来沉甸甸的,好像有人在拖着裤腿,告诉你这是条难熬的路。
——“他现在的思想、意志、情感,和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,偶尔能回应你,只是反射动作,有可能会清醒,但你们得做好长久等待的准备。”
——“眼睛失明要考虑很多的因素,目前看来是神经压迫造成的,我们得把风险降到最低才能安排手术。”
——“手术很成功。”
这一条路就走了四年,对于张浩昊来说还要更久。
林南朝敲响了门,随后走进病房。张浩昊这几天的心态越来越好,这会正在床上看书。就是太久没走路,每次都得人掺着。
“你来了。”张浩昊没正眼看,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是谁。
“嗯,饭吃了吗?”
“吃过了。”
“好。”一个月了林南朝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,他一度怀疑墨芳说张浩昊很想见自己这件事是假的,每次的对话都像两个尴尬的社恐。
“你要吃吗。”张浩昊从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取走一个盒子,打开看是一排糯米糖葫芦,个个都有造型,他拿起一串夹了豆沙的递给林南朝。
“你说的吃过饭了不会就吃的这个吧。”林南朝接过,咬了一口,甜味蔓延在舌尖。
“护士说可以偶尔放纵一次,你不喜欢吗?”张浩昊问。
“挺喜欢的,不是很甜。”林南朝觉得甜食让人上瘾,怕张浩昊营养跟不上,开始叮嘱,“护士说是偶尔,不要后面背着护士偷偷吃啊。”
“我喜欢吃辣的,这个是买给你的。”张浩昊很僵硬地一笑,字面意思的僵硬,是太久没有做出这表情的生疏,“沿海长大的南方人,口味应该比较偏甜吧。”
“还好,其实也挺能吃辣的。”林南朝这话没骗人,当初和夏遥来到庆城,下意识迁就他的口味,吃多了就习惯了,一习惯就是好多年。
“但是糖葫芦我也很爱吃。”林南朝又补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