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节(2 / 2)
&esp;&esp;房门推开后,大片的月光从外倾入房中,在地上洒了一片月华。
&esp;&esp;月华落在距他两步开外的美妇人身上,仿佛为她披上了月神的裙摆,雪肌缎发,美得惊人。
&esp;&esp;两人四目相对,中间不过是隔了两米不到。
&esp;&esp;裴莺震惊难掩。
&esp;&esp;方才她躺下后,忽然想起没锁门。
&esp;&esp;虽说那扇门他想开一定能开,但在他明确跟她说欲和她秉烛夜谈后,裴莺觉得还是锁上吧。
&esp;&esp;于是辛锦出去后,她起来了。结果没料到这般巧,他居然恰好在这时来了。
&esp;&esp;今天不愧是大凶之日。
&esp;&esp;霍霆山背着光,叫人看不清面容,但语气里的笑意不加掩饰:“夫人这是来迎接我?我甚是欢喜。”
&esp;&esp;裴莺懊恼:“不是接您。”
&esp;&esp;“那是做甚,难不成防贼?”霍霆山抬步上前。
&esp;&esp;裴莺往后退,神色复杂:“您还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进了房中,将里面的灯盏尽数点燃,而后回首看了眼还站在不远处的裴莺,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匕置于案上,“夫人过来帮我刮胡子。”
&esp;&esp;裴莺站着不动了:“您如今又不是手脚有恙。”
&esp;&esp;“那罢了,不刮了。”霍霆山作势要收回短匕。
&esp;&esp;裴莺一想到那晚那种刺刺的痒痛,脸色微变,最后不情不愿走上去。
&esp;&esp;霍霆山见她来,笑着又将短匕放回案上:“夫人辛苦。”
&esp;&esp;裴莺惊讶地看着那把匕首:“您就用这个?”
&esp;&esp;“有何不妥?”霍霆山扬眉。
&esp;&esp;裴莺抬手拿起短匕,于她而言,这匕首真不算轻,比她手掌还长些。不过和她见过的其他短匕相比,这把倒算得上轻巧。
&esp;&esp;裴莺掂了掂匕首,“您也不怕我万一没忍住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上下打量她一番:“不是我有意打击夫人,而是像夫人这样的,我单手就能放倒几个。”
&esp;&esp;顿了顿,霍霆山眼尾挑起一抹笑,“也不用几个,一个足矣。”
&esp;&esp;房中的烛火静静燃烧着,霍霆山看着面前人被红晕沾染的白皙耳廓,脑中闪过几个香艳的记忆画面。
&esp;&esp;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。
&esp;&esp;给她上完药后第二日晚,他其实就想找她。
&esp;&esp;但是那会儿她已经不理人了,膳食也不和他一起用。她跟着兔儿似的,一点风吹草动就跑,明明住同一个院子,却愣是能和他错开,让他几天看不见人。
&esp;&esp;后面他将北川县那破房子给她,她才总算开心了些,也不躲着他走了。
&esp;&esp;一拖就是不少时日,直至今日午后,他看着她站在木架前,认真地说着邸报的改进和民望,忽然就很想。
&esp;&esp;贪念一瞬间淹没了顾忌。
&esp;&esp;短匕冰凉,拿在手上十分有质感,裴莺一直盯着短匕瞧,像是要将其看出一朵花来:“我从前没有用这个给旁人刮过胡子,待会儿若是不慎失手了,您不能和我计较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拿了灯盏往软榻那边走:“不计较。”
&esp;&esp;裴莺本来是跟着他一同走的,后面忽然想起一事:“您的香皂呢,把它拿过来。”
&esp;&esp;“夫人为何要香皂?”霍霆山将灯盏置于案几上。
&esp;&esp;“当然是刮胡子要用。”裴莺理所当然说。
&esp;&esp;霍霆山眉心动了动,到底还是回了自己房间拿香皂。趁着这时,裴莺到耳房的汤泉里接了一小盆温水,要拿锦巾时,她刚碰到又下意识收回手。
&esp;&esp;不合适。
&esp;&esp;于是等霍霆山回来,他听到裴莺和他说:“将军,还要一条锦巾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眸子微眯,语气不明:“夫人这拖延计似乎不太高明。”
&esp;&esp;裴莺拧着黛眉倒打他一耙:“这肥皂您并非没用过,方才我让您将之取过来,您就该知晓还需一条帕子,怎的如今怪我?”
&esp;&esp;霍霆山没说话,深深地看了裴莺一眼,再次转身往外去。
&esp;&esp;他离开了,裴莺僵立住片刻。
&esp;&esp;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问他是否沐浴,他觉得她嫌他以后,当时离开前看她的那一眼,和方才的相去不远。
&esp;&esp;裴莺后颈处不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,转而又想起另一件事。
&esp;&esp;是了,沐浴。
&esp;&esp;这个点,他应该还未沐浴吧。
&esp;&esp;像死刑犯忽然被判了个缓期,裴莺长长呼出一口浊气。
&esp;&esp;霍霆山很快回来了。
&esp;&esp;裴莺将他的锦巾和香皂一同浸在水中,用香皂给锦巾打了一层沫,而后拧得半干递给霍霆山:“先抹抹,再捂着片刻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依言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