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加快脚步拐入电梯厅，在无人之处，叶云州按住了自己的左眼。

&esp;&esp;隔着一层薄薄眼皮，指腹下的球体仍然活跃，在眼眶中横冲直撞，几乎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思想，毫无保留地探索着目之所及的世界，活跃而直白。

&esp;&esp;而与此同时，这一侧的眼眶中又跳动着难以忽视的胀痛感，就像是包裹着一团火焰，皮肉经受不住那样的高温，正在慢慢融化，顺着颧骨淌下，只剩下一处空荡的白骨。

&esp;&esp;几乎要失去感知。

&esp;&esp;“叮——”

&esp;&esp;电梯到达，万幸的是里面并没有人。

&esp;&esp;快步走进电梯间，叶云州放下手，借电梯的镜面看着自己。

&esp;&esp;左半边脸并没有错觉中的融化，一切如常，脸色甚至比入院前好了不少，至少现在出去乘车大概不会被热心的司机盯后视镜反复关怀。

&esp;&esp;按下关门键，叶云州看着逐渐关闭的电梯门，眼珠无意识地细微轻颤。

&esp;&esp;对面的电梯走出来了很多人，提箱子的电工目标明确，大概要去修理拐角处的电源开关；中间表情着急反复和护士确认的青年是错过叫号的病人，名字是黄文杰；被叫住的护士要去办公室送一份资料，而这份资料起码重复打印了三次，可能还会有第四次……停。

&esp;&esp;电梯门终于合上，短短的几秒，叶云州被自己的左眼胁迫着，被动收集分析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信息，哪怕他本身对此并不感兴趣。

&esp;&esp;电梯匀速下坠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，青年按住左眼，退后一步，靠在身后的镜面上，沉沉吐气。

&esp;&esp;不应该这样，他早就学会控制自己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到底在兴奋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按着眼眶，叶云州低声喃喃：“安分一点好吗？我可不想通过独眼造型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”

&esp;&esp;“商量一下，回酒店你再发疯？”

&esp;&esp;然而，兀自兴奋的器官并不理会主人的要求，依旧在眼眶中跳动，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水，咕噜咕噜地翻涌着，往外冒着泡泡，热意蔓延。

&esp;&esp;叶云州放弃了。

&esp;&esp;他靠在电梯上，半垂着眼，看着地面倒映的自己出神，尽可能放空自己，不去思考。

&esp;&esp;即便左眼古怪的症状影响至此，他也并不打算回去找医生……毕竟，他已经因为意外的车祸在医院耽误了三天，再待下去，恐怕就又要错过这次灾厄了。

&esp;&esp;走出电梯，叶云州来到了一楼的大厅。

&esp;&esp;大厅中人来人往，满眼都是与电梯间截然不同的色彩，叶云州的眼皮跳了跳，立刻垂着头看向地面，脑中却仍然灌入了一大堆从大厅倒影中“看到”的信息：

&esp;&esp;一位病人在机器缴费处遇到了难题但不好意思求助，几步外的护士看到了但因为即将下夜班所以装没看见，附近来回晃悠的保安看似在恪尽职守实则在偷瞄咨询台的医生亲戚，这位医生在匆忙离开时不忘顺手带走桌上的蓝黑笔……

&esp;&esp;大量信息冲刷下，叶云州开始思考为什么医院的地板要擦得这么光可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