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“十五年了，你还记得那个人吗？”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低沉威严。

&esp;&esp;他愕然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，只有殿外的雨落在阶下。这种感觉有点恐惧，像是天地间只剩下冷冷的皇权、高高在上的龙椅，与金碧辉煌而毫无温度的大殿。

&esp;&esp;还记得吗？

&esp;&esp;谁？……十五年前的谁？

&esp;&esp;他悚然抬头，看见一条巨大的白龙高高盘踞在大殿之上，明亮如古镜的眼睛俯视着他，就像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奴仆。

&esp;&esp;——那卑微的，被权力之手奴役的，被猜忌之心控制的，被恐惧抽打得瑟瑟发抖的欲望的奴仆。

&esp;&esp;“放肆！”

&esp;&esp;被白龙眼中的蔑视与嘲弄激怒，大唐天子悍然举起手中的陨铁剑，一剑刺了过去！帝王的面孔冷酷无情，殿外的暴雨正铺天盖地落下来。

&esp;&esp;“这一剑，是刺下你为我效忠的誓言！我是上天之子，天命所归，无论你是神是妖，只要你敢冒犯天威，这把剑就能取你的性命。”

&esp;&esp;鲜血从空中滴落下来，白龙仿佛感觉不到疼痛，突然仰天长笑：“狂妄！”

&esp;&esp;这两个字一出，巨大的力量突然如重拳推在陨铁剑上，那把剑上星辰般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，最终如残烛般熄灭。

&esp;&esp;黑暗如谜如雾，白龙的眼睛也弥漫着浩荡水雾：“十五年了，我夜夜只能看到青青的坟冢；我甚至没能见上挚友最后一面。我如何能原谅你们？”

&esp;&esp;李隆基愕然惊怒地看着手中的剑，突然发现，自己拔不出这把剑了。

&esp;&esp;“我只想还那人一个公道，你若是还不起，就用你这大好河山来赔！”白龙突然发怒，字字有雷霆之威，“我会用你们人类的方式，来报复！

&esp;&esp;“你会一步步失去最重要的那些东西，失去江山与城池，失去挚友与忠臣，失去进取的热忱和勇气，失去最爱的女人，失去一切的美好和希望。比死更可怕的，是销蚀。”

&esp;&esp;你只是人间的帝王，可能承受诸神的愤怒？

&esp;&esp;白龙的声音威严如同凌空的雷电，令大殿为之震动。天地几乎被暴雨破开，大水瓢泼而至，瞬间淹没了整座城池。

&esp;&esp;“陛下，陛下，您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只见李隆基突然大叫一声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，烛光微弱，窗外风雨淅沥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时辰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回陛下，是酉时。”太监高力士赶紧上前，“陛下可是做了噩梦？”

&esp;&esp;原来……是一场梦……

&esp;&esp;李隆基满身冷汗地环顾四周，梦中的白龙如此清晰，此刻的大殿却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模糊不清，他伸手扶住剧痛的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