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节（2 / 2）

&esp;&esp;这张椅子在这里摆放了九年。

&esp;&esp;今晚，它空着。秦萧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，心里有些麻木的钝痛。

&esp;&esp;这些年来，凌霜于他，何尝不是一种陪伴？

&esp;&esp;他曾无数次想过表白，可每次话至嘴边又给咽了回去。

&esp;&esp;凌霜心里只有周浔安，他担心自己冒然告白惹得她生厌，更怕她不来这里找他……

&esp;&esp;到现在，他才明白，他无论说与不说，结局都是一样的。

&esp;&esp;她不会来这里了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他眼底泛起一丝苦涩。

&esp;&esp;秦萧心绪不平静，尸检工作进行得非常缓慢。

&esp;&esp;他花了近半个小时，才把尸块整理到身体对应部位。死者内脏缺失，只能勉强摆放出一副残缺不全的躯壳。

&esp;&esp;秦萧甚至感觉自己和这尸块没有区别。

&esp;&esp;血液生化送检，基因测定，指纹送检，耻骨联合剥离，拍照记录，尸块缝合，整理报告……

&esp;&esp;全部忙完，天还没亮。

&esp;&esp;他收拾好刀具，脱下防护服，敞腿在那张空荡荡的椅子上坐下，喉结滚动，情绪翻涌。

&esp;&esp;等待黎明的过程很漫长，他任凭自己漂浮在那寂静的空旷里。原来，这就是失恋的感觉……

&esp;&esp;在他近乎静止的沉默中，天渐渐亮了。

&esp;&esp;＊

&esp;&esp;凌霜和周浔安七点钟赶到队里，秦萧下楼给她送尸检报告。

&esp;&esp;“师兄？”凌霜这么早见到秦萧有些意外。

&esp;&esp;秦萧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周浔安，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凌霜，说：“尸检报告。”

&esp;&esp;她笑着接过去：“你都已经弄好啦？”

&esp;&esp;秦萧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样：“能做的都做了，死者身份也已经确定。”

&esp;&esp;凌霜翻看完报告，皱起眉头：“这么详细，你昨晚没回去休息？”

&esp;&esp;秦萧语气很淡：“嗯，加了一会儿班。”

&esp;&esp;“早知道你要加班，我就留下来陪你了。”凌霜说话时的语气非常自然。

&esp;&esp;她从没想抛弃他，他们仍旧是战友。

&esp;&esp;秦萧愣住，他冰冻了一整晚的心，在晨风里一点点融化成泡沫。

&esp;&esp;他想起最近看过的一篇科学报道，月球已死，但它仍会将绕着地球运动。

&esp;&esp;他和月亮一样，逃脱不了引力。

&esp;&esp;周浔安递了一份早饭给秦萧，说：“买的有点多，一起吃点？”

&esp;&esp;秦萧没有拒绝，因为此刻凌霜在笑，他不想将任何负能量传递给她。

&esp;&esp;一路上，三人并肩讨论案情。

&esp;&esp;凌霜是说话最多的那个，她分析一堆，两位男士偶尔补充几句，谁也没在对方面前刷存在感，各自保留一分风度与体面。

&esp;&esp;凌霜吃完饭，拿着纸笔趴在桌上整理思路。

&esp;&esp;周浔安细心将她放在桌上的垃圾清理干净，秦萧出去拿生化报告，把会议室留给了凌霜和周浔安。

&esp;&esp;“秦医生对你一心一意。”周浔安忽然说。

&esp;&esp;凌霜头也没抬，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脚背，笑：“周浔安，你怎么突然酸溜溜的？”

&esp;&esp;他背靠桌子，低低叹了一声：“我是陈述事实，你欠人家一屁股桃花债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瞎说！”

&esp;&esp;他伸手在她眉心弹了一记：“以后对你师兄好点。”

&esp;&esp;凌霜停下笔，撑着下颌认真打量他，眼里满是欣慰。

&esp;&esp;“看嘛这样看着我？”周浔安问。

&esp;&esp;凌霜扬了扬眉毛俏皮夸赞：“成熟、稳重、大度、温柔，真有魅力，不愧是我喜欢的人。”

&esp;&esp;周浔安被她夸得哭笑不得。

&esp;&esp;不多时，警员们陆续在会议室集合，周浔安走到最后一排坐下。

&esp;&esp;凌霜正色组织会议。

&esp;&esp;赵小光最先汇报——

&esp;&esp;昨天他们在平台方那里调查到的所有地址，都已对接给各个省会城市。

&esp;&esp;可能牵涉到毒，各地警方都十分重视，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人下去调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