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仙人抚我顶，结发受长生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垂眸，不语。

&esp;&esp;他弓背的姿势能看到面前站了一人，一个丝带飘飘，长衣不俗，脚踩彩莲的神。

&esp;&esp;佛？

&esp;&esp;非也。

&esp;&esp;若是佛，斐守岁岂能不知，他好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学徒，不敢忘记死人窟那位救他的和尚。

&esp;&esp;是道？

&esp;&esp;辨认不出，实在认不得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心烦意乱，竟生出抬头望神明的大逆不道之心。

&esp;&esp;祂说：“是想让你记起来的，可是……”

&esp;&esp;玉镯手从头顶顺下，摸住了耳垂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双耳垂红，冒着虚汗。

&esp;&esp;“仅是还了你五识，你都这般难受，我岂忍心再叫你受苦？”

&esp;&esp;斐守岁一愣，他记得梧桐镇，小小陆观道跪在神明面前，痴痴地说了一句：“您不是大慈大悲的神吗，怎么忍得下心，看我受苦？”

&esp;&esp;看不得他受苦？

&esp;&esp;谎言罢了。

&esp;&esp;斐守岁惯会说客套话：“哪有承受不住的事，一个缺了口的茶盏，当然要补上才好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心里并非如此想。”神说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心头一紧。

&esp;&esp;“你心里在说，”

&esp;&esp;神好似是笑着，轻咳道，“该死的小娃娃，给我生出这些祸端来，早知就装作不认识，撒腿跑的！”

&esp;&esp;“可现在抱都抱了，认识了姓名，再丢下，心中难免伤心。”

&esp;&esp;“唉，那日便该贪懒，多在客栈里待一天，也许就遇不上了。”

&esp;&esp;模仿着斐守岁有些发牢骚的语气，叫着人儿脸色绯红，从耳垂生到了脖颈。

&esp;&esp;这样的语调，斐守岁从未让人听到过。

&esp;&esp;“可又如何呢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恍然出了神。

&esp;&esp;神说：“到头来，还是要相逢的。”

&esp;&esp;玉镯芊芊手轻触斐守岁的脸庞。

&esp;&esp;“孩子，有好些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好……”

&esp;&esp;斐守岁不自知地颤了下身子，他体内无法平衡的怨念此刻烟消云散，身子骨轻得仿佛能飞腾起来，就连幻术导致的燥热和火气都消散了。

&esp;&esp;理智一点一点占据原本破罐破摔的想法。

&esp;&esp;斐守岁不由得为方才的口出狂言捏一把汗。

&esp;&esp;“小妖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无妨，你心中所言甚是有理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冷汗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