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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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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斐守岁记得那双眼睛,是北棠娘子。但眼前的比幻境外的要在矮些,在稚嫩些,乃至眼睛里露出了少女的单纯。

&esp;&esp;她说:“薛谭你若现在出来,我便原谅你,你若不出来……”

&esp;&esp;谁料里头的声音愈发不节制,哪里见得到薛谭。

&esp;&esp;听着听着,北棠耳坠通红,止不住眼泪。听不到抽泣的声音,只有女儿家眨巴眨巴眼睛,让泪水似累赘一滴滴流下来。

&esp;&esp;咬牙低声:“哼……你与我的婚事,就此作罢吧!”

&esp;&esp;什么?

&esp;&esp;斐守岁记性再不好,也不致忘了白日里用妖身的瞳见到的北棠娘子。

&esp;&esp;北棠娘子年芳二十有余,此时面前的姑娘若是细细算,正好能对的上年纪。

&esp;&esp;怎么会就此作罢。

&esp;&esp;老妖怪不解,只得放下那对在阴暗角落苟且的男女,抬步跟在北棠身后。

&esp;&esp;前头的姑娘家因落泪而有些走不稳路,她每走几步就要扶着墙歇息,死死咬着唇,想是早上点的胭脂都碾碎了。

&esp;&esp;斐守岁说不上心疼,只是看客,可怜一下幻境里北棠的曾经。

&esp;&esp;终究还是嫁了的。闺阁女子大多数身不由己,不知未来夫君的品行,一句父母的玩笑话,也就当成珠宝嫁了去。而那些男子却洋洋洒洒被世人谈笑都这样。

&esp;&esp;男人都这样。

&esp;&esp;深宅妇人都自言自语,安慰自怜,谁家夫君没有个三妻四妾的。

&esp;&esp;北棠靠着游廊,仰首喘气。她的手拽住衣襟,虚汗不知不觉间浸透了她的额头。

&esp;&esp;是喘症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冷冷地背手站在一旁,眼底的怜悯在这样的呼吸里,一点也激扬不起来。

&esp;&esp;死不了的。

&esp;&esp;老妖怪知道未来,便不担心现在。他知道北棠应能过此劫,然后……然后再入另外一个劫难。

&esp;&esp;看着北棠呼吸越来越困难,周围连只虫子鸟儿都不飞过,只有大雨。

&esp;&esp;大雨落得吓人,想必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,才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,愿用雨水算计泪珠。

&esp;&esp;雨水不止,一个劲地哭。

&esp;&esp;北棠直起身子,手颤得厉害,她想要摸索袖子里随身带的药丸。手指尽力钩住袖子,探进去寻。摸到一个香囊,却因手抖摔在地上。

&esp;&esp;香囊沾了泥水,素雅的绣花污去一大片。

&esp;&esp;北棠蹲下,喘得更厉害了。

&esp;&esp;眼前漆黑,头昏脑胀。

&esp;&esp;哐当一下,姑娘家倒在了地上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斐守岁无法触摸幻境的人物,这幻境也不是他创造的,自然改变不了结局。

&esp;&esp;再慈悲是没有用的,一切都已注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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