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2 / 2)
&esp;&esp;斐守岁可对凡人魂魄不感兴趣,他巴不得离远点,省得那些贪迷污了他的画笔。而且那唐永死状太难看了,舌头伸得又长又恶心,嘴巴下边是大口大口的血渍,有碍观瞻。
&esp;&esp;池钗花看看唐永,又看看斐守岁。
&esp;&esp;“不要就是,就是吃罚酒。”
&esp;&esp;斐守岁摇头,调侃:“我不喝酒。”
&esp;&esp;说到喝酒,后面的胡人来劲了,他原没睡着,就趴着占池钗花的便宜。一听到酒字,他立马松开手,指着池钗花的后脑勺骂。
&esp;&esp;“臭虫!找他喝,为什么不和我喝!”
&esp;&esp;池钗花被骂了,没回。她仰头用手捉住唐永的鬼魂,指甲是血红的,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将唐永塞进自己的嘴巴。随后转过头,身子不动,仅是脑袋转过来,和猫头鹰一样。
&esp;&esp;胡人被那脑袋吓住,嘴巴合不上。
&esp;&esp;“你也要吃、吃罚酒?”
&esp;&esp;斐守岁扑哧一笑。
&esp;&esp;这一笑点着了胡人的脾气。胡人借着酒劲,硬是装作不害怕,哆嗦道:“罚酒是什么酒,不管什么酒,我都喝!”
&esp;&esp;斐守岁表情忽然严肃,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池钗花身上怨念的外露。他之前没发现,原来是藏得深。
&esp;&esp;这下子,爱吃酒的胡人要倒大霉了。
&esp;&esp;斐守岁不打算出手,他是妖,没有哪条规定说了他必须得救人。就算一时好奇出手,过不了多久就会腻烦。他想起楼上,因他术法还睡着的小孩。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厌倦,什么时候就抛下不管。
&esp;&esp;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&esp;&esp;斐守岁:“再不跑就来不及了。”
&esp;&esp;胡人不听,仍不愿走。
&esp;&esp;夜深人静。
&esp;&esp;屋外有突兀一声羊鸣,混合枫叶的簌簌声。层层浓云不见月色,看不清来路的夜,人们都安眠了。
&esp;&esp;屋里,池钗花端着身子不动,胡人与她大眼瞪小眼。
&esp;&esp;羊鸣一句接着一句。
&esp;&esp;胡人因这寂静放松警惕,试探:“吓唬啊,你只会吓唬人!”
&esp;&esp;池钗花仍是没有回话。
&esp;&esp;胡人见池钗花抿嘴秉着一口气,双目暗淡无光。于是愈发放肆,他跳到池钗花面前,手舞足蹈地捏鼻扮丑。
&esp;&esp;“脖子是戏法吧,和变脸一样,对吧!”
&esp;&esp;后桌的斐守岁亦是不言语,静看池钗花身上的怨念从一小块区域蔓延至房梁。池钗花的样貌在老妖怪眼里已经分辨不出。因怨气汹涌,已将池钗花包裹个彻底。
&esp;&esp;斐守岁犯难,这般的冤魂,别说他度化了,鬼界使者来都得搬救兵。
&esp;&esp;可怜胡人看不见怨气,还在池钗花面前跳脚。
&esp;&esp;怨气愈来愈深,浓到发出一阵恶臭,像是一块新鲜的肉搁置在污水里腐烂,又腥又难闻。
&esp;&esp;池钗花在灰暗里将头一步拧回了原位,她看了看斐守岁笑眯眯的脸,似乎有所深思。
&esp;&esp;片刻之后。
&esp;&esp;在胡人百般挑衅下,池钗花手掌一旋抽出腰间银质步摇。步摇变成一把长剑,剑身散着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