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斐守岁：“来都来了也别嫌弃人家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，你刚才嫌弃它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斐守岁被个孩子呛了，于是稍微加快脚步，将陆观道甩在了后面。

&esp;&esp;陆观道只能用小跑的方式跟上他，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
&esp;&esp;“走得好、好快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听到也没减速，他背着箱笼，一个劲往棺材铺那边走。直到后头的陆观道不说话了，他才转头去寻。那个说不清话还嘴碎的小孩，正气喘吁吁地蹲在小路边。

&esp;&esp;小孩看到斐守岁停下来，才说：“我……走不动了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默然。

&esp;&esp;陆观道想站起身，眼前忽然一黑，摇摇晃晃就要摔倒。他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，等到眼前眩晕过去了，才发觉是斐守岁扶住了他。

&esp;&esp;斐守岁：“你看我走得这么快，还打算跟着我吗。”

&esp;&esp;陆观道挣扎开斐守岁的手，他着急地说：“陆一说，做不到就努力去做，我努力地走、走着走着，总有一天能跟上你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半蹲在地，他与小孩的视线齐平：“陆一？”

&esp;&esp;“姨，是姨。”陆观道提到这个脸上露出笑来，“她对我可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那她人呢。”

&esp;&esp;陆观道被问得愣住了，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在空中比划，嘴巴还没说什么，两行清泪就从眼眶中毫无征兆地流下。

&esp;&esp;小孩咬唇比划几下，继而垂下手，他用手背抹去泪花：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斐守岁看到陆观道这一身破烂，叹出一气：“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好人家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斐守岁牵起陆观道的手，边走边说，“每天都有点心吃的好人家。”

&esp;&esp;陆观道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角，过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。

&esp;&esp;“陆姨也能吃到吗。”

&esp;&esp;斐守岁被问住了，索性已走到棺材铺。

&esp;&esp;“先看看能不能借宿吧。”

&esp;&esp;陆观道的眼里还有没落出的眼泪，在灯笼的照射下闪呼闪呼。他仰头时像个小豹子，露出敬仰的目光。

&esp;&esp;“别这样看我……”

&esp;&esp;斐守岁撇过头，他最不会对付的就是小孩了。小孩眼中流露的感情往往是真挚，不加修饰才难以打岔。

&esp;&esp;“不看。”陆观道低下头，小声，“我看地，看狗尾巴草，不看你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真是。

&esp;&esp;斐守岁牵好陆观道的手，上前叩门。

&esp;&esp;辅首衔环发出闷闷的声音，白灯笼挂在大门两侧，烛火随风跳跃，有那么一丝凉意在深夜里挥之不去。

&esp;&esp;片刻。

&esp;&esp;大门发出咯吱声，开门的是个矮个子老头，花白头发，左眼还有一道竖直疤痕。